桂花酿酒

一个苦逼搬砖狗的摸鱼产物,自割腿肉,放飞自我。拒绝一切无意义的争论,忙且懒。

【GB】临产小奶狗变狼狗霸气护妻-09

 18

 

狗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以为一路重点高中考上医学院本博连读的李遥是个象牙塔里长大的书呆子,天生喜欢用规则解决问题,却没想到会这样硬碰硬。

 

没必要在这种时候逞强,他还有一道保险,总能采访到沈言。

 

李遥在停稳车要将沈言扶下副驾时看到奔涌而来的提前蹲守的狗仔突然意识到这一路的不对劲来源于哪里了——追车的狗仔放弃的太快,而眼前就是他们的大招。

 

纵使她被团团围住时下意识地心跳加快,头晕恶心,但依然把沈言重新扶回了座位,“报警。”随后便砰的一声锁上了车门,如同一叶海浪中飘浮的扁舟,独自被狗仔们团团围住,闪光灯亮的她睁不开眼睛。

 

这样摩肩接踵的拥挤总会让她喘不过气,不由得想起了父母去世的那天。

 

明明她只是拉着父母去庙会,但人越来越多,于是小李遥被爸爸举到了肩上。但人群依然在拥挤,直到——

李父只来得及将她托举上一处高台,便拥抱着李母被人群冲向了不知何方。

 

再见面,就是殡仪馆。

 

年幼的紧紧握着拳头在掌心里留下四个血红指印的李遥与30岁的努力在人群中站直的李遥逐渐融为一体。

 

不能永远做被别人保护的人,要去保护别人啊。

 

“沈言是我先生,你们想知道的,问我也一样。”冷冽平静的女声并不大,但在一片嘈杂中却异常清晰。

 

同时李遥依然在努力地将人群带离停车场,让沈言能够在宫缩间隙自己去住院部——进了医院大楼就好了。

 

沈言默默缓过一阵宫缩,缓缓吐气。记忆与意识重回大脑。

 

姐姐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姐姐相信他。姐姐没有怪他。

 

姐姐在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自己要撞上去,为了保护他。

 

姐姐,……刚才开门时外面好像有很多人,他报了警。

 

姐姐就在不远处被人群簇拥着,漂浮着。沈言似乎能看到李遥那张不能更熟悉的脸上挂满的汗珠与急速跳动的心脏。

 

他第一次知道她害怕人多的地方是在一次庙会上。那时李遥刚刚做家教赚了点钱,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于是趁着过年带小沈言跑出去玩。

 

“拿着,想吃什么就买,拉紧我的手别走散了。”李遥把十块钱塞进沈言手里。这对年幼的沈言来说是一笔巨款。

 

她的意思是她可以给沈言这么多额度,让他随意拿这些钱买些只为了开心却不那么实用的东西,全部都可以用。

 

但小沈言偏偏想和她一起花,于是拉着李遥走去了街的最里面,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自由女神般举着两根他垂涎已久的夹着糯米的糖葫芦,满眼亮晶晶地跑到了姐姐跟前。

 

山楂的酸与麦芽糖的甜融合的刚好,糯米夹在其中更添滋味,糖熬得也好,一点也不粘牙。小沈言抱着糖葫芦吃的满嘴都是,一不留神就松开了姐姐的手。

 

人流突然变大,将两个孩子冲散。

 

少女的呼喊声在嘈杂中显得微不足道,更别说还抱着糖葫芦啃的沈言。

 

等到沈言发现姐姐不见,按照他们的约定挤到街口时,才看到哭得满脸花的姐姐。

 

那是沈言第一次看到姐姐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姐姐发脾气。

 

“不是说拉紧我的手吗!你怎么松开了?!你知道这么多人会有多危险吗!!”李遥一边哭一边打着沈言的背,明明扬起的时候用了全力,落下的时候却收了力道。

 

沈言那时已经和李遥差不多高了,力气也比她大得多,但不知怎的,他突然很难过。

 

不是因为挨打,是因为他让家人伤心了。

 

直到李遥晕倒在他怀里,醒来就开始吐,沈言才从李遥断断续续的哭腔中窥见往事。

 

“姐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沈言给了李遥一个大大的拥抱,认真检讨。

 

“不会什么了?”

 

“以后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了。”

 

“嗯,这还差不多。”

 

李遥满意地点了头,却没听到少年的话里有话。

 

那时的少年早已在一起长大的岁月中窥见了爱情裙摆的美丽一角,心波荡漾中他尚且不敢大肆宣扬,只能在自卑与敏感中小心翼翼地触碰,在再平常不过的话语中悄悄夹杂着自己的野心。

 

他想一辈子都不放开姐姐的手。

 

一辈子都不放开。

 

沈言看着在人群中踉跄着,但努力站稳脚步还在引导着狗仔们向外走的李遥,浸满冷汗的手覆上了车门开关。

 

李遥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狗仔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都犀利到让人可以暴跳如雷。但李遥就是稳住了情绪,不卑不亢地回答——直到狗仔看问不出什么开始推搡,闪光灯闪的李遥几乎要睁不开眼,口罩突然被人扯掉。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果今天“沈言老婆晕倒”这种无聊的热搜登上文娱榜会不会给沈言丢人了。

 

突然一只同样浸满冷汗的手摸上了她的手,她下意识想要甩掉,却被抱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腰腹瞬间贴上了一团隆起,脸被摁进了已经有些鼓起的胸膛。

 

——是沈言。

 

“我太太已经回答过大家很多问题了,剩下的大家来问我吧。”沈言的声音还哑着,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李遥忍不住抬头看他,难道他已经好了吗?

 

显然没有,之前乖顺地趴着的刘海被沈言抓成背头,如今完全是一副成熟的沈先生的模样。但脖子上青筋暴起,汗珠细细密密地扒着,抱住她的手时不时用力,却又在意识到掐疼她后迅速颤抖着放开。腰侧紧贴的隆起还发着硬,贴近的胸膛中,每一口呼吸都如此费力。

 

他在疼。

 

“你为什么……”

 

“别乱动,跟着我走,姐姐。我快没有力气了。”沈言低头耳语,同时胳膊用力将她环绕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护着她向医院大楼走去。

 

外面纷纷扰扰,人声嘈杂,但李遥耳边只有沈言的心跳与呼吸,在一阵阵宫缩间时快时慢,唯一不变的是护住她的臂膀,与从未放开的十指相扣的手。

 

“沈言,你不觉得对不起你老婆吗?你配吗?”

 

带着人身攻击的问题瞬间扎入李遥耳中,她刚想跳起来骂回去,却被沈言摁了回去。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不劳您费心。反倒是……反倒是你们这样围着干扰医院工作,挺对不起我老婆的。”

沈言的话被宫缩打断,以至于话尾带了些奇怪的颤音。

 

他几乎要站不住,李遥一边被他护着,一边用力地撑着他。

 

总要走完这段路的,李遥想。她努力地抱住沈言的腰,让人群的推搡不至于伤到他身前脆弱的隆起,在本就虚弱的身体上雪上加霜。

 

过年值班的小护士怎么也没想到还能遇到平日里冷面无私能把学生骂哭的李遥带家人来住院,虽然看着快晕过去了,但这个家人还……挺好看的。

 

李遥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去药房拿了药,回来便发现小护士颤颤巍巍地在给沈言抽血。

 

“怎么还没好?”

 

小护士骤然听到李医生的话,吓得一哆嗦,针管一歪,血就顺着沈言瘦削的手背流了下来,在地上绽放成一朵璀璨的玫瑰。

 

“对……对不起。”

 

“不碍事,慢慢来。”沈言的目光越过了差点哭出来的小护士,看向李遥即将骂人的臭脸摇了摇头,随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哑着嗓子撒娇“姐姐……”

 

李遥瞬间心软,放下药就拉住了沈言的手。

 

刚进大楼时靠在她肩膀上,几乎连张嘴都没力气,只能用气声说着“姐姐,我好疼”的沈言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如今看上去倒是还有力气怜香惜玉。

 

李遥想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联系了律师,待会会过来。”

 

李遥差点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马上要生了?你这时候还要……不能等一等吗?血抽完了?赶紧去化验,别毛手毛脚的,留置针我来扎,不用你操心了,走快点,诶……走慢点,别摔了!”

 

沈言看着被凶得落荒而逃的小护士差点笑出声,“姐姐在医院这么凶吗。”

 

随后收获了李遥一个疑惑的表情。

 

哪里凶?要是抽血的时候都把病人扎的跟喷泉似的泚血,医院还能不能开下去了。

 

“凶的就是你。”李遥敲了敲沈言的额头,拉过他刚被抽血的手放在手心暖着,“我联系到了张老师,如果需要的话,我想她会愿意出面的。”

 

沈言明显愣了一下,过往的岁月拨开缥缈的云雾,如穿云的长风拂向肩头。末了,他缓缓说道:

“她帮过我。”

“所以,姐姐一直在查吗?”

沈言说不上自己现在的感受,带着一种即将被审判的解脱与未知结果的惴惴不安。

 

“沈言,我想帮你。”

 

“但是你没问过我想不……呃嗯……”

一阵宫缩袭来,沈言仿佛被定住了,除了手攥紧了床单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李遥坐在床边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在腰椎下侧认真地给他按摩,希望能缓解一二。

 

肩头的衣服一片濡湿,沈言哭了。

 

“我不想……”沈言哽咽,几乎说不下去话,“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脏了”。

 

“言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李遥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把沉重的肚子放在她大腿上,他们和他们的宝宝以一个极度依赖的姿势紧紧贴着,“我只是后悔,那个时候没有多关心你,以至于你那时候有事情都没跟我说。言言,你是受害者,就和被抢劫,被打了一顿是一样的,没有人会说谁被抢劫了,谁就脏了。”

 

“言言,是施害者脏了,而不是你脏了。”

 

“言言,你已经很勇敢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安心把宝宝生下来,剩下的交给我,好吗?”

 

沈言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肩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泪水彻底奔涌。当海浪铺天盖地地向他拍来,有人飞身而来,将他拉出水面护在身下。

 

随后,他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姐姐,我总要面对的。”

“姐姐,你在就很好。”

 

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以后,迟早要面对这一遭。

他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而不是还需要躲在姐姐后面的小男孩。

 

当律师推门进来的时候,李遥已经麻利地给他挂上了抗生素和退烧药——分别针对胎膜早破和早就有的发烧。

 

宫口完全没开,甚至还没软化,于是李遥并不担心沈言会在谈话时突然要生,只是,她透过小窗,看向虚弱地靠在床头,但神态举止间已然成熟,努力打起精神和律师说话的沈言,心中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

 

“李姐?”

来查房的周允看到她彻底呆住。

 

“小周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我值班吗?”

 

“我想着沈言出了事,你肯定要把我拎过来值班,就提前来了。这你怎么在这儿,沈言要生了?”周允的眉宇间夹杂着焦急与关心,以至于脑海中一团乱麻的李遥一时反应不太过来哪里不对。

 

李遥点了点头,但依然分出一丝余光观察着里面的人,“胎膜早破,已经开始宫缩了。没必要保胎,生吧。诶,言言叫我进去,你帮我盯一下哈,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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